悦读丨曾于生：借力人工智能 创新虚假诉讼协同防控机制

曾于生

近年来，民间借贷等领域成为虚假诉讼的高发地带，而与之伴生的高利贷、暴力讨债等乱象频出，不仅扰乱了金融秩序，埋下了潜在的金融风险，甚至增加了社会不稳定因素与群体性事件风险。自2018年以来，绍兴市检察机关立足法律监督职能，依法打击民间借贷领域违法犯罪行为，研发民事裁判智慧监督系统，运用大数据技术挖掘虚假诉讼线索，获最高人民检察院张军检察长批示全国部署应用。借力信息科技，形成了“智能排查-人工审查-深入调查-移送侦查-判决监督”“五步式”虚假诉讼监督模式，获得最高人民检察院全国推广应用。梳理总结民间借贷领域虚假诉讼乱象，尤其是职业放贷领域虚假诉讼频发问题，助力浙江省六家联合发文，协同治理民间借贷建立“职业放贷人名录”。积极参与扫黑除恶专项斗争，发现7000余件涉嫌“套路贷”民间借贷纠纷案件，切实维护金融秩序和社会和谐稳定。

一、 智慧赋能，创新人机合力机制

针对民间借贷领域虚假诉讼隐蔽性强、调查核实难等问题，绍兴市检察机关探索，自主研发民事裁判智慧监督系统，对绍兴法院近三年34万余份判决进行大数据分析，通过“智能排查-人工审查-深入调查-移送侦查-判决监督”五个步骤，形成了“人机结合”的智慧监督模式，实现了办案人员的需求、经验与软件的深度融合，强化了检察机关内部“刑民衔接”，促进了检察机关与法院、公安的互通互助，监督效率和监督效果获得双提升。至2020年12月已经查明虚假诉讼案件事实700余件，向法院提出抗诉或者再审检察建议627件，已获改判431件。一是智能排查。自主研发和运用民事裁判智慧监督系统，通过对裁判文书信息要素化、提炼检察监督点以及案件数据碰撞、分层检索、挖局统计等信息分析方法，对民间借贷等类型案件进行风险预测，有效挖掘虚假诉讼线索。

二是人工审查。针对系统推送的风险案件，组织专人通过汇总分析、关联查询、信息验证、延伸调查等方式进行审查，进一步研判风险案件。三是深入调查。针对人工初查后仍有问题的案件，通过调阅案件、向公安机关查询信息、向金融机构调取资金明细、联系相关人员制作询问笔录等方式进一步审查核实。四是移送侦查。经审查后，针对涉嫌“套路贷”等犯罪线索的案件，移送公安机关立案侦查，并与刑事检察部门一起引导公安侦查，固定民事相关证据。五是判决监督。针对确有错误的案件，及时向法院提出抗诉或者再审检察建议，纠正错误裁判。如通过大数据分析研判，推送彭某72件民间借贷纠纷案件为风险案件。后通过列表汇总发现，彭某作为原告在一年间密集起诉50多人，但50多份判决均具有借贷金额小、借贷对象年纪轻、借条格式化、多为缺席判决等共同点。经向公安机关查询后发现，彭某曾犯非法拘禁罪，并涉嫌抢劫罪，而且犯罪目的均为非法讨债。经过深入调查发现，该案可能涉嫌敲诈勒索等黑恶势力犯罪，该批案件立即被移送公安机关。同时，绍兴市检察机关对查明后50余件民事判决提出抗诉或者再审检察建议，法院再审后依法纠正。该案被写入2020年最高人民检察院工作报告。

二、 标本兼治，创新内外合力机制

为严厉打击与民间借贷相关的违法犯罪，绍兴市检察机关加强联动效应，探索建立与公安、法院、行政机关、人民银行等单位协同治理和规范民间借贷行为的工作机制，实现标本兼治、协同治理，有效遏制民间借贷纠纷上升势头，切实保障人民群众合法权益，促进社会公平正义。一是加强与公安、法院的协作配合。联合法院、公安机关出台《关于建立防范和打击虚假诉讼联动衔接机制的意见》《关于开展涉“套路贷”虚假诉讼专项整治活动的通知》，从虚假诉讼的发现、审查、预警、防控等方面，明确公检法的部门分工和职责，建立健全惩治和防范虚假诉讼的联动机制。加强对借贷事实和证据的审查力度，严格区分正常借贷纠纷与职业放贷、虚假诉讼、套路贷的法律界限，切实防止违法犯罪分子将非法行为合法化、利用民事裁判侵占被害人财产。加大从虚假诉讼案件中挖掘排查“套路贷”涉黑涉恶案件线索力度，通过线索排查、部门协作，从源头上铲除“套路贷”等非法金融活动的滋生土壤。至目前，已向公安机关移送犯罪线索80余人（涉及民事判决3000多件），公安机关侦查后抓捕犯罪嫌疑人71人，其中，涉嫌黑恶势力犯罪67人。二是加强与行政机关的协作配合。对接行政执法信息库，通过系统推送的风险案件与行政执法信息进行碰撞，获取关联人物、事项信息，实现案件外围排查，为深挖隐藏在背后的刑事犯罪活动提供线索。三是加强与人民银行的协作配合。联合中国人民银行绍兴中心支行出台《关于加强合作防范打击金融领域虚假诉讼、优化区域金融生态环境的意见》，构建信息共享和金融风险防范化解会商机制，共同研判虚假诉讼等金融活动的法律性质，促进非法金融活动治理体系的健全和完善，有效防范和化解金融风险。

三、 三级联动，创新上下合力机制

防范化解民间借贷风险，既是健全金融监管体系的重要内容，也是守住不发生系统性金融风险的重要保障。针对民间借贷虚假诉讼案件往往涉及刑民交叉、跨区域等情况，建立健全防范和打击虚假诉讼一体化机制，积极发挥服务防控金融风险攻坚战的作用。在查办虚假诉讼案件过程中，加强检察机关各部门之间联动，按照“优势互补、信息共享”的原则，强化民事检察部门与刑事检察部门的分工协作配合，健全信息共享、案情通报、案件移送等机制，有效形成监督合力。加强上下级检察机关之间联动，上级院发挥平台枢纽作用，基层院发挥实地办案作用，切实解决基层检察院办案人员不够、经验不足、力度不强等问题。具体而言，上级院对案件线索进行统一分析研判，对确有价值的线索交由基层院调查审查；上级院实时关注案件进展，加强对基层院业务指导；上下两级院综合运用监督手段，形成以再审检察建议为主、抗诉为辅的监督模式，既缩短了办案周期，又维护法院裁判权威，实现办案数量、效率和效果的有机统一。

个人简介

曾于生，男，1972年12月出生，江西宁都人，研究生学历，从事民事检察工作14年，现任浙江省绍兴市人民检察院第四检察部主任，2018年以来开创虚假诉讼智慧办案模式，2019、2020年带领绍兴民事检察部门办理虚假诉讼案件400余件均获改判，推动民事检察工作取得突破性发展，全国170余个检察院来绍学习取经。2020年4月所带领开发的“民事裁判智慧监督系统”被张军检察长批示全国推广使用。